第166章爱之深,责之己(1 / 1)

天澜。

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路边,身穿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的少女开门下车。她长相极美,一双桃花眼看人时含情脉脉,叫人恨不得溺死在她的眼中,眼角的泪痣更是点睛之笔,平添几分妖冶。

她的腿笔直白皙,纤细的同时而具有力量感,腿部肌肉明显。

她掀了掀帽檐,正欲拿着裴澈给她的牌子进去,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
她当场愣住,像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神州。

他不是说他在博家吗?

难道他早早来到了神州?

裴芷微微皱了皱眉,抬脚朝身影走去。

如果真的是他,如果他真的和天澜有关,那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。

她不喜欢别人欺骗她,可欺骗她的人偏偏是博寒声。

她觉得,善意的欺骗是可以理解的。

“博寒声。”

她喊那人的名字。

那人身体僵住,脖子一寸一寸的转过来,像是生了锈的铁,转过来极其艰难。

那张熟悉的面孔落入她的眼中。

她笑了:“博寒声,你不是说你在京城吗?”

博寒声面露尴尬:“有些事情我也想替你分担,我怕你说神州危险,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华国……沈策和我一起来的。”

他在心里默默对沈策说了句抱歉。

好兄弟要死一起死啊!

“沈策?该不会你们都来了吧?”

“也许?”

博寒声眼神闪躲,他在裴芷面前不大会说谎。

隔着手机还好,面对真人……

裴芷没声好奇道:“你们几个真是……你和天澜有关系吗,天澜的老大是你?”

裴芷不是傻子,通过自己的观察和祎言的欲言又止,她很快猜出了他的身份。

博寒声是天澜老大的话,她也用不着付出多大的代价。

博寒声迟疑地点头,他几次鼓起勇气,终于在她的注视中说出了自己的疑问:“夭夭,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?”

他怕她生气,又怕她不生气。

生气的话,她还能哄哄,不生气的话,则代表她不在乎。

她不愿为不在乎的东西生气。

他不提还好,一提裴芷就来气:“博寒声,欺骗我很好玩吗?我当年那么伤心难过,让你催眠我,结果你是裴宴之…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非常伟大?”

博寒声脸色煞白,他转过身,想要抱她,手又僵在半空。他的手不停的颤抖,手背的青筋明显狰狞,像是纵横在皮肤表面的疤痕。

他喉结滚了滚,脑海中上演无数次的画面,真真切切出现在了眼前。

他张口无声,心中焦急难耐。

他绝无欺骗裴芷之心,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裴宴之。

裴宴之和他是同一个人,又不是同一个人。

他们的经历不同,记忆不同,连性格也大相径庭,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爱裴芷。

裴芷喜欢的是裴宴之,他不过是她的弟弟。

他恨过裴宴之,有无数次羡慕他。

他想,明明是同一个人,为何他能拥有所爱之人,他却只能扮演弟弟的角色?

他不甘心,又希望裴芷能够幸福。

她幸福的话,他死也无所谓。

可他万万没想到死的人是裴宴之。

他至今记得裴芷满身鲜血,怀里躺着裴宴之。

她眼神空洞,泪水不住的流淌,她双手按着裴宴之的伤口,嘴里喃喃自语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控制不住自己……裴宴之,你不可以死,你说好要陪我的……你怎么能死了呢?你说好要陪我的,你怎么能先我一步离开?”

那是他第一次见裴芷的脆弱。

她像是丢了糖果的孩子,抱着怀里的人痛哭。

爱之深,责之己。

她认为是自己轻信于他人害死了裴宴之,也害死了自己。

有的人活着,但她已经死了。

留在人间的不过是一具躯壳。

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擦拭脸颊的泪,血与泪交融,在白净的脸上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。

她似乎一夕之间成长,又似乎成了赴死的念头。

他想告诉她自己拥有裴宴之的记忆,灵魂也与他融合,他们是同一个人,他们是博寒声,也是伴你长大的裴宴之。

可他没有。

他始终在羡慕另一个自己。

他不想以另一个身份陪伴在裴芷身边。

他是自私的,自私到亲手掐灭她的幻想。

他告诉她,自己不是裴宴之,裴宴之已经死了。

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。

因为他来自无法预知的未来,也来自永远失去你的未来。

“抱歉。”

他的声音沙哑,夹杂了几分懊悔与痛苦。

他慢吞吞收回手,指甲不知何时掐进了肉里。

手心的痛苦远不及心里的痛。

他错了。

大错特错。

他从一开始就不该隐瞒自己是裴宴之的事实。

明明在裴宴之死前,他们是两个个体。

他死后,他们却成了同一个人。

他了解裴宴之的过去,也感同身受。

他了解裴宴之的痛苦,也为之痛苦。

他了解裴宴之隐忍克制的爱,也与之共情。

他们……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。

不过一个是失去裴芷的博寒声,一个是从小和裴芷一起长大的博寒声。

裴宴之在裴芷的墓前自杀,死后来到了过去,他收养了年幼的裴芷,以养父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。

他原本想要保持父女关系,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裴芷会爱上他。

少女满腔真心,他无法忽视,也不能忽视。

因为少女是他心心念念的人。

为了她,他甘愿赴死。

为了她,他甘愿付出一切,哪怕变成别人眼中的精神病也无所谓。

为了她,他步步算计,死前也要摆长老院的人一道,让他们横尸于街,死也不得安宁。

……

一切都是为了她啊,他如何能拒绝的了少女的真心?

于是他遵从了心中的妄念,在她十八岁那年接受了她。

然而,温馨只有数天,得到片刻温存的他死在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月。

此后,两个博寒声彻底变为一个人。

尚且少年稚气的他不愿承认,他嫉妒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是未来的自己。

所以他骗她欺她,阴差阳错让她决定自我催眠。

她彻底忘记了与裴宴之的过往,忘记了自己对裴宴之的感情。

他以为自己有机会,在她即将答应自己的前一天,她死了,死在别人的阴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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