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猫皇圣裁,虎将难撩(1 / 1)

屁股墩儿的痛感隐隐作祟,唾骂和诅咒的声浪暂时被羊老头手中的拐杖压下,沉甸甸地悬在头顶,只等最后那一声裁决落下。

“女皇陛下驾到!”

一个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从高处传来,压下了所有残余的骚动。

白璐璐艰难地抬起头,视线顺着声音的来处,越过一双双兽腿,投向空地尽头的高台。

高台之上,一团毛茸茸的影子,正懒洋洋地全在一张铺着厚实斑斓兽皮石座里。

那就是……女皇?

没有想象中的遮天蔽日,没有獠牙利爪的狰狞压迫感。

那团影子甚至称得上较小,姿态慵懒地像晒饱了太阳。

侍立在石座旁的一位身材高挑矫健,有着豹耳豹尾的雄性护卫,再次扬声:“肃静,恭迎女皇陛下裁决!”

整个部落落针可闻,连最愤怒的喘息都死死憋住。

石座上那团毛茸茸动了动,慢悠悠地伸展开来。

一只猫。

一只猫?

一只体型只比寻常家猫大上一圈的三花猫。

橘、黑、白的斑块在她光滑的皮毛上和谐的晕染开,圆润可爱。

她抬起一只前爪,姿态优雅地舔了舔,碧绿的猫眼在部落空地上缓缓扫过,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好奇,最终,将目光精准地落在狼狈不堪的白璐璐身上。

那目光没有怒火,没有憎恶,只有一种纯粹的,近乎天真的审视,像在看一只勿入领地的小虫子。

就是这种纯粹,反而让白璐璐从骨头缝里窜起一股寒气,比面对任何刀锋般的憎恶眼神都要令人心头发毛。

女皇舔了舔粉色的鼻尖,终于开口了。

声音不大,带着点猫科动物特有的柔软鼻音,却奇异的盖过空旷的距离,清晰地钻入每一个兽人的耳朵里。

“兽神怜悯,赐你归途。”她的语调甚至有点懒洋洋的,仿佛在谈论天气,“古老规条,庇护存续。”

她歪了歪圆圆的脑袋,碧绿的眼珠子在阳光下像两颗剔透的猫眼石,“赎罪吧,白璐璐。”

白璐璐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。

赎罪?

怎么赎?

鞭打?还是驱逐?还是……

“从今往后,”女皇的声音依旧软糯,吐出的字却冰冷坚硬,“你不再是部落雌性,而是最低贱的劳役。为你过往欺凌的每一个雄性,服务。他们的要求,就是你的方向。他们的不满,就是你的罪证,直到……”

她顿了顿,似乎在思考措辞,“直到兽神收回这份怜悯。”

短暂的死寂后,是压抑不住,带着快意和解气的低哗。

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白璐璐身上。

服务?哪种服务?不会吧……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!

女皇似乎看出他脑海里的想法,瞥了一眼,“想什么呢,是让你给他们当牛做马。”

兽人们嗡嗡议论着散去,投向她的目光更加复杂,有鄙夷,也有点…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奇。

白璐璐趴在地上,浑身冰凉,连尘土扑进口鼻的呛咳都忘了。

她完了。

地狱模式,正式开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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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点!没吃饭吗?还是以前打人的力气都喂了土狼了?”一个瓮声瓮气、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不耐烦地咆哮着。

白璐璐咬着牙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汗水混着泥土流进眼睛,刺得生疼。

她正蹲在一座用巨大圆木和厚厚泥巴糊成的粗糙窝棚前,面前是豪猪族雄性刚鬣那宽阔得像堵墙的后背。

那背上密密麻麻,插满了坚硬锐利、带着倒钩的黑刺,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泥土、汗液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味。

她的工具是一把边缘粗糙、几乎称不上是镊子的骨片,还有一块磨得还算光滑的扁平石头。

任务:在不弄断刺的前提下,把这些该死的豪猪刺一根根完好无损地拔出来。

原因?

据说是刚鬣在追一只钻地鼠时,过于兴奋,一头撞在了自己前几天加固窝棚时竖起的、用来防备其他兽人靠近他藏食坑的尖刺栅栏上。

而白璐璐的“赎罪”,就从伺候这位曾经被她当众用鞭子抽过、骂他“又臭又蠢的刺球”的受害者开始。

“嘶……”白璐璐屏住呼吸,用骨片尖端小心翼翼地卡住一根刺的根部,手腕用力,试图将它撬松。

然而那刺根深蒂固,倒钩死死咬在坚韧的皮肤和厚厚的脂肪层里。

她稍微一用力,刚鬣庞大的身躯就猛地一颤。

“嗷——!轻点!你这恶毒的雌性!是不是故意的?”刚鬣猛地扭过头,小眼睛里喷着火,巨大的獠牙几乎要戳到白璐璐脸上,“再弄疼我,我就让云凌把你丢去喂沼泽鳄!”

云凌的名字像一块冰砸进后颈。

白璐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感觉扛过她的那半边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
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:“刚鬣大哥,误会,绝对是误会!我这不是怕弄断刺,留根在里面更麻烦嘛!您忍忍,忍忍就好!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偷偷瞥向不远处。

空地边缘,一棵虬结古木的阴影下,云凌抱臂倚靠着树干。

他并未完全兽化,保持着人形,赤裸着精壮的上身,只在腰间围着兽皮。

日光透过枝叶缝隙,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和壁垒分明的胸腹肌肉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他微微阖着眼,似乎在小憩,但那周身散发的冰冷疏离气息,足以让任何靠近他三米之内的生物都感到窒息。

金色的兽瞳偶尔懒懒掀开一条缝,扫过白璐璐的方向,里面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漠然,仿佛她只是地上的一粒碍眼的尘埃。

白璐璐迅速收回目光,心脏怦怦直跳。

她深吸一口气,把心一横,不再试图撬动,而是用那扁平石头的边缘,顺着刺的根部,用巧劲猛地一磕。

“啵”一声轻响,那根顽固的黑刺终于被完整地磕了出来,带出一小滴浑浊的血珠。

“呼……”白璐璐刚松半口气。

“嗷——!!”刚鬣惊天动地的惨嚎猛地炸响,庞大的身躯因为疼痛剧烈地弹动了一下。

白璐璐猝不及防,被他背肌猛地一拱,整个人直接向后摔了个四脚朝天,后脑勺“咚”一声磕在窝棚的泥墙上,眼前金星乱冒。

“该死的!恶毒的雌性!你果然在报复!”刚鬣暴跳如雷,转过身,巨大的蹄子刨着地面,泥土飞溅。

阴影下,云凌的眼皮倏地抬起,金色的瞳孔冰冷地锁定了这边。

白璐璐甚至能感觉到那视线刮过皮肤带来的寒意。

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,顾不上后脑勺的剧痛,连滚带爬地躲开刚鬣喷溅的唾沫星子,声音都变了调:“没有,真没有!刚鬣大哥你看,刺出来了,完整的。我这是…这是高效疗法。快!快转过去,还有好多呢!我保证这次更快!”

她几乎是扑上去,捡起掉在地上的骨片和石头,脸上堆满了扭曲的、谄媚到极致的笑容。

刚鬣被她那过于“热情”的笑容和急切的动作弄得一愣,小眼睛狐疑地瞪着她。

白璐璐趁他愣神的功夫,飞快地再次蹲到他背后,举起工具,对着下一根刺,眼神凶狠又绝望——来吧,该死的豪猪。

腰酸背痛,饥肠辘辘,汗水早已浸透了那身本就破烂的兽皮裙,紧紧贴在身上,黏腻冰冷。

她拖着疲惫的身体,漫无目的地挪到部落边缘靠近溪流的地方,只想找个安静角落喘口气。

刚走近一片浓密的蕨类植物丛,就听见了哗哗的水声,以及……一种压抑的、沉重的喘息声。

白璐璐的脚步猛地顿住,心脏漏跳一拍。

这声音……是云凌!

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,放轻了脚步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宽大的、带着锯齿边缘的蕨叶。

月光被高大的树冠筛落,碎银般洒在溪流边一小片空地上。

云凌背对着她,站在齐腰深的清凉溪水中。

他解下了腰间的兽皮,赤裸着全身。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宽阔紧实的肩背线条滚落,月光勾勒出他背部贲张流畅的肌肉群,像最完美的雕塑。

水流没过他劲瘦的腰线,冲刷着紧绷的腿部线条,充满了野性而原始的力量感。

然而,这份充满力量感的美,却被几道狰狞的旧伤疤彻底撕裂。

一道深紫色的、扭曲如蜈蚣般的巨大疤痕,从他左侧肩胛骨下方,斜斜地贯穿了整个精壮的背脊,一直延伸到后腰。

另一道稍短些的疤痕横亘在右肩胛骨的位置,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凸起,像是骨头曾被打碎后又强行愈合。

月光下,这些伤疤呈现出一种陈旧的、却依旧触目惊心的暗沉色泽,与他光滑健美的古铜色肌肤形成残酷的对比。

水珠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表面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。

白璐璐的呼吸瞬间停滞了。

不是因为那赤裸的男性躯体带来的冲击,而是那几道巨大狰狞的疤痕所透出的、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杀伐气息。

她脑子里嗡嗡作响,原主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——是谁能在这只强大白虎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?

原主那恶毒的手,是否也曾参与其中?

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,脚下踩断了一根枯枝。

“咔嚓!”

声音在寂静的溪边如同惊雷炸响。

溪水中的人影猛地僵住!

下一秒,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冰锥,瞬间刺穿了空气,牢牢锁定了蕨类植物丛后的窥视者。

云凌以非人的速度霍然转身!

金色的兽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,如同两簇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熔金,里面翻涌着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和一种几乎要将人撕碎的、赤裸裸的杀意。

冰冷的溪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,月光照亮了他脸上每一寸凝结的寒霜。

“谁?”他的声音低沉嘶哑,蕴含着雷霆般的怒意,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砸在地上。

白璐璐魂飞魄散,大脑一片空白。

逃!

必须逃!

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,她转身就想钻进身后的黑暗里。

然而,太迟了!

一股狂暴的劲风扑面而来。

根本看不清动作,一只湿漉漉、带着溪水寒意的大手如同铁钳般,猛地攫住了她的后颈。

那力量大得惊人,带着不容抗拒的暴戾,狠狠地将她整个人从藏身的蕨类丛中拖拽出来。

天旋地转!

白璐璐只感觉脖子剧痛,窒息感瞬间袭来,双脚离地,整个人像一只破麻袋般被那只大手抡起。

“砰——!”

一声沉闷的重响。

她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贯摔在溪边湿滑的泥地上。

冰冷黏腻的淤泥瞬间包裹了半边身体,强烈的撞击让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眼前金星乱冒,喉头腥甜,差点直接背过气去。

泥水灌入口鼻,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
“呃…咳咳咳……”她蜷缩在冰冷的泥泞里,像一条濒死的鱼,痛苦地喘息、呛咳,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,被摔到的左臂传来钻心的疼痛。

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,遮住了稀薄的月光。

云凌站在她面前,浑身湿透,水珠顺着他肌肉虬结的胸膛和手臂滚落,滴在泥地里。

他微微俯身,金色的兽瞳在黑暗中俯视着泥潭里挣扎的蝼蚁。

那目光里的杀意和厌恶浓烈得如同实质的寒冰,几乎要将她碾碎。

“找死?”冰冷的两个字,带着血腥的气息,从他齿缝间挤出。

白璐璐咳得撕心裂肺,肺叶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摔伤的痛处。

淤泥糊住了眼睛,她只能勉强看到眼前那双沾着泥点、却依旧散发着致命力量的兽皮靴。

恐惧像冰水浇头,但比恐惧更强烈的,是求生欲催生出的、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
她挣扎着抬起没被泥糊住的那半边脸,在剧烈的呛咳间隙,用尽全身力气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、混杂着淤泥和口水的扭曲笑容,声音嘶哑颤抖,带着破釜沉舟的谄媚:

“大……大哥……咳咳……误会!天大的误会!我……我是来提供服务的!”

她胡乱地摸索着身上湿透黏腻的兽皮裙,试图掏出点什么能证明“诚意”的东西。

手抖得像筛糠,“搓……搓背!对!我看您背上……背上那些旧伤……肯定……肯定需要好好护理!我…我有草药!保证让您舒坦!了解一下?免费!无偿!VIP至尊服务!”

她语无伦次,一边咳一边飞快地说着,举起那只没受伤的、沾满污泥的手。

月光惨白,照亮她糊满泥浆的脸,和那强装出来的、谄媚到极致也绝望到极致的笑容。

她举着那把湿漉漉的野草,如同举着一面可笑又可怜的白旗,在白虎暴怒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,等待最终的裁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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